2008-11-04

昔日的同窗好友

好不容易,終於抽出時間,在今天中午和昔日同窗好友一起用餐。我們雖住在同一個地區,近在咫尺,卻彼此很少見面,只能怪都是被孩子、家庭所絆住的關係。我和她是高中同班同學,感情很好,在唸書時無論任何芝麻小事,我們都願意一起分享與聆聽,而且非常樂在其中; 即使上了不同的大學,我們還是會固定約在新竹見面。

和我一起看過最多電影、聊過最多心事、給予我最多關懷的同學,就是她。當中午我看見她手邊牽著她心愛的小女兒時,不禁令人想起,歲月催人老啊,昔日的好友如今已是年華的少婦; 雖然許久不見,但我們偶爾藉著電話,彼此關心著對方的近況,如今坐下來一聊,那種熟悉的感覺,又將我們拉進到20年前的高中時代。在班上,她安靜而內向,靜靜地坐在桌前,總是幫我偷偷做家政作業; 我是個外向又活潑,屬於領導型的大姐頭,個性南轅北轍的我們,竟因一次座位安排而結緣,從此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。那年我考上了大學,而她卻名落孫山,為了鼓勵她,我幾乎每周回新竹,到補習班去給她加油打氣,還記得我們見面的地方,不是麥x勞,就是肯x雞,那裡記錄著我們青春年少的夢想、笑聲不斷的回憶。當年窮學生的我們,只會點一杯可樂兩個人喝,聊到電影開映才離去。當年新竹的中央戲院是我們最愛駐留的地方,二部電影80元,往往看到傷心處,還邊看邊掉淚,再一起哄堂大笑對方的脆弱。

還記得在她結婚前夕,我們一起看的一部片"美麗人生"(Life is Beautiful, 羅伯特貝里里尼主演), 步出戲院時,我對著她說: 從明天起,恐怕沒有機會再一起單獨看看影,肆無忌憚地大笑,放心開懷地逛街、聊天,因為你我從今起,將各自步入家庭與婚姻,身邊將圍繞著孩子,而不再是爆米花和可樂。是啊,我們從那刻起就再也沒有單獨出遊的機會了,因為我們身邊多了彼此的先生、孩子。

她是一個充滿母愛、懂得聆聽又心思細膩的女人,若有心事告訴她,即便無法給你最好的建議,但她絕對是最忠實的聽眾。在過去,不論我所遇到的變故、失戀、痛苦,她都可以給予我最好的心靈撫慰,她的安慰是最好的鎮定劑,她的耐心聆聽是最好的發洩出口。如今,望著她專注餵著孩子吃飯的模樣,卻有一股快要失去好友的莫名恐懼。

"你在想什麼?"她突然拍了我肩膀,我笑了笑,問她是否還記得我們學生時代的事情?她說她永遠不會忘記過去的我們、現在的我們和未來的我們。求學、戀愛、結婚、生子是人生經歷的過程,但不會改變任何的情誼。我笑著說,原來唸歷史系的她,也有如此感性的一面啊。

年輕時總喜歡聊上幾句流行時尚的話題,如今她洗盡鉛華; 以前她總是主張女人當自強,要經濟獨立出外工作,如今她甘願在家親自帶2個女兒,陪她們成長;一切的改變都是因為她有了自己的家庭,而我又何嘗不是呢? 還好,幸運地是,即使帶著小孩,拎著尿布,畢竟"再忙,也要陪對方喝杯咖啡"。這是我們說好的承諾。

用完午餐後,我目送她騎著機車載女兒回家,看著她的背影直至消失在馬路的盡頭。是啊,真正的好友是不論距離、時空、背景的不同而改變,即使改變了,也是彼此逐漸的成長,一種正面的向量。我的好友,祝福你在往後的人生,充滿著快樂、幸福,也別忘了在未來的記憶裏,留著一個屬於我們的位置。